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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青藤
  • May 28, 2022
  • 8 min read

《天琛》番外:误飞机一


误飞机一全


书房,向诗泽坐在办公桌前工作。


过了梅雨季节,天气终于不是阴沉沉的了,阳光充足却不炎热,普照之余还多些温暖。书房的窗台上,“漂漂亮亮”和“前途无量”【1】摇曳这绿叶,像是极为享受这样的午后。

但是,这显然是没站在陈琛的角度上考虑问题。此时,他端正跪在向诗泽桌前,双手高举着藤条,实在是无暇享受当下。

全身的力量似乎压在双膝,一点一点,压垮膝盖间的骨头。陈琛觉得自己的膝盖要废掉了。·世间怎么会有罚跪这样的惩罚。膝上的痛感越来越强,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,陈琛又清楚地觉出右侧膝盖比左侧更痛些。他试图将重心往左侧移一些好平衡双膝的承重,只听得向诗泽一句:“你敢动一个试试。”立马将陈琛打回原型。

膝盖的痛,他无能为力。

向诗泽毫不在意跪在地上的弟子,正眼也不瞧上一眼,继续手头的工作。实际上,陈琛整个人都收拢在向诗泽的余光中,不偏不倚可以看到陈琛的哪怕是一点小动作。陈琛,他也知道这一点。

“手,抬高,再高。”向诗泽对陈琛颤抖的双臂视而不见,反而在陈琛稍稍降低举着的藤条的时候出声训斥。

若不说膝盖的痛处,只陈琛这举着藤条的双手连带着双臂都已经酸痛到极点,他能继续抬起双臂,保持跪姿,完全就是靠着身上这点意志力。

疼痛,酸麻,更痛,更酸麻。陈琛就这样被折磨着,似乎永无尽头。

这样说也不准确,挨罚的时间是一小时。现在,将将过半,已经耗得陈琛到了极限。

——啪嗒。

藤条从陈琛的双手中掉落。

陈琛慌忙捡起来,维持向诗泽规定的罚姿。向诗泽没有出声。

然而手臂一旦低了一次,陈琛就再也坚持不住,哪怕多一秒钟,就在他的双手又往下低了点的时候,向诗泽的声音传来:“一次,记好。”

陈琛知道自己该罚,他准备好迎接的是暴风雨般的挨揍,戒尺,藤条,皮带?却没想到,向诗泽让他以这样难熬的姿势跪着。

膝盖痛,手臂酸。膝盖的痛麻木了,手臂的酸却愈演愈烈。陈琛不忍心往身前去看,他的手一直在颤抖,他知道,他就要坚持不住了。

“老师。”陈琛浅浅唤了一声,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委屈,夹杂了哭腔。

向诗泽,用最“温和”的方式把陈琛罚哭了。

随着第二声,第三声,藤条掉落,“老师。”陈琛又试着唤了一声,他真的想和向诗泽讲,“老师,我真的举不动,受不住了。”但是他终究不知如何说出口,来来去去只有‘老师“二字。

“一分钟拿三下藤条来换。”现如今,哪怕向诗泽说一分钟拿十下藤条来换,陈琛都会觉得是天籁。

陈琛一下子瘫软在地上,极小动作地抹了一下嵌在眼角里的两滴眼泪。

第一次尝试站起来,由于膝盖太痛,而没能成功。陈琛不想让向诗泽认为他有任何想逃罚的意愿,所以极快地尝试第二次站起来。向诗泽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陈琛身边,扶住陈琛的肩膀,让陈琛借力,把陈琛从地上扶起来。

陈琛不敢看向诗泽的眼睛,只低头连忙说:“谢谢老师。“

----

“去开会的前一晚,正碰上,一个电影上线。不知怎么的,我定的第一个闹钟没有响,或者是深度睡眠中根本没听见。第二个闹钟响的时候我有印象,但是被我按了……所以,没有赶上去机场的第一班火车。第二趟火车到了机场以后,边检和安检的人都异常多,我……没想到这么多人。“向诗泽要陈琛说事情的经过,并且陈述自己的错误。


“呵,反正是起晚了,没赶上车,差点误了航班。“向诗泽并不在意细节,总结到位。

“国际出发是另一座航站楼,如果不是登机结束的时间比预计晚了五分钟,我可能就真的赶不上了。“陈琛继续陈述。“老师,我知错了。“

这是向诗泽第一次带着已经读博的大弟子陈琛去M国开会。这原本要感谢运气的事情,过去也就过去了,幸好所损失的只有一张火车票,赶上了飞机皆大欢喜。谁知,陈琛却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。

“有你认错的时候。继续,回程怎么回事?“

陈琛不敢继续往下说了。向诗泽一直以来,总是允许陈琛犯错的,但是这并不代表,他允许这错一犯再犯。


陈琛三缄其口,向诗泽也大体上感觉到陈琛是怎么回事了。不太客气地照着人的身后啪啪抽了两戒尺。

“唔,老师,对……对不起。回程前一晚上,是因为……是因为……” 陈琛知道,这话说出来就是给自己讨打的,但是事到如今,他也别无选择,“另一部喜欢的电影上线了。”


“对不起老师,我没想到我会起不来。”陈琛不知道此刻如何表达抱歉才能让向诗泽减少那么一点生气。


“你没想到,你没想到的多了,没想到你起不来,但是你就是睡过了。我还没想到你手机能在关键时刻静音呢,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接,你是要让你担心死吗?”向诗泽一股脑儿地说出来,反而说得陈琛一阵感动,上次如此被人关心,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。


然而这并不能掩饰向诗泽的气愤,天知道他等不到陈琛的那一瞬间,报警的心思都有了。


气急反笑,向诗泽笑了两声,像是暗自嘲讽自己,又像是挥霍着所有对陈琛的关心。而看在陈琛眼里,则是陈琛自己不能承受的微笑之轻,他从向诗泽的微笑中看出了曾经担心的不值,甚至,有那么一种生生想要离开的意味。


陈琛不管不顾再次跪下,手上的藤条已经被向诗泽拿走,但是他仍旧跪成了向诗泽刚刚要求的姿势,双手仍旧平举向前,双膝着地。哪怕再次抬起来的手臂已经如针刺得一样发痛,哪怕膝盖的痛在再次着地的瞬间顿时扩大开来。


陈琛不想老师这样看他,他怕极了向诗泽这样的神情。“老师,我错了,我该罚。” 陈琛找不到除此之外任何的说辞。他只是不想在这样的小事上让向诗泽失望。怎么说,都是他未能及时起来的错处,并且,连续犯了两次。


陈琛怕极了这样的向诗泽。在改签的回程飞机上,向诗泽坐在靠窗一侧,陈琛坐在靠过道一侧,飞机不满,中间的座位空着。但是在陈琛看了,空着的座位就像是一道鸿沟天堑,不可逾越。他多么希望向诗泽哪怕要出去去个洗手间呢,还能趁着机会讲句话。然而让陈琛万万没想到的是,向诗泽就这样一言不发坐了一路,下飞机以后丢了一句隔天来家里,就消失不见了。


还好如今向诗泽没有如同在飞机上一样一言不发,只不过拎着藤条训人的向诗泽仍旧能震慑住陈琛。

犯错经过已经说过,剩下的就是罚了。


“你觉得,我该打多少?” 向诗泽看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陈琛问道。


陈琛还没想过这一点,到底如何给自己量刑。不过他也不敢晾着向诗泽不答话,只勉强装作平静地说:“前,后……一共迟到了一个小时,60下。”陈琛瞄了向诗泽,又连忙加上,“罚……罚跪的时间差了二十七分钟,71下。”


“没了?”


“藤条,掉……掉了三次,30。就……就这么多,一共,一共……”陈琛惊讶于这个最终的数字。“161, 老师,呜呜呜。”


陈琛吓傻了。


挨过三十藤条的时候他决定再也不犯错让老师抓到机会用藤条抽他,挨过五十藤条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……如今,对于陈琛来说,这是个天文数字。


他想象不到自己将如何在向诗泽手下的藤条辗转,他更加没有发觉,自己一只手捏着向诗泽的衣襟,已经发抖。


向诗泽这次没有着急拽陈琛起来,而是顺着高位,把手搭在了陈琛的头顶。向诗泽一只手的温度,似乎可以传遍陈琛全身,“在机场的时候,老师是真的担心你。你这不争气的,还真能给我误了两次飞机。”


向诗泽没说其余的,陈琛的心却安分了下了。师生之间,不必多说,他做错了,承了老师的罚就是。更何况害老师担心。


陈琛随便用袖子抹了眼泪,褪了衣物,找了书房一角的太师椅,扶在椅背上,顺从而没有半分扭捏。


“我知错了老师,我认罚,您打……打吧。”陈琛极力平复,但是说出来的话仍带有颤音。


----

【1】陈琛和向诗泽给两盆绿萝起的名字。



后续(第一次没发出来的)


陈琛深呼吸,再深呼吸,等到他清楚地感觉到藤条抵在身后的时候,又深呼吸了一次。


还没等呼气结束,第一藤落下,啪地一声炸开,听听声音都觉得瘆人。更别提迎着身后被责打的陈琛。一个没准备好——岔气了。


第二藤,唰地落下,紧贴着第一藤落下的鞭痕。向诗泽铁心没有放水,他所承袭的也是周知任师门的教导,错了,承担过错,减小负面影响,最后,该打打,该罚罚,也磨练出如今的向诗泽。尤其是陈琛认可了师门的训诫,那就更不可能有丝毫的防水,向诗泽绝对不想冠上一个不尊敬师门规矩的名。

没有缓冲,没有试探,藤条一下一下落在陈琛身后。前几下还算是清醒,十藤过后,陈琛便已经不知道数量了,他所知道的唯一之事,便是忍得辛苦,极其辛苦。


疼痛而不知所以,向诗泽的每一下都在不断颠覆陈琛对疼痛的认知。


陈琛极力忍着,双手绞成一股,像是要撕裂什么一般紧紧放在太师椅背。他承着向诗泽的训诫,便要用自己最后的坚持和倔强顶住落下的藤条,他不能动。


哪怕身后在本能趋避疼痛之时有小幅度的颤抖,哪怕他的哭声已经连成一片不知当下落下的到底是第几藤第几杖。


——嗖,啪。


藤条破风声骇人,但是混杂着陈琛的抽噎已经听不太清。但是实打实照着臀峰的一下让陈琛的双腿已经避无可避地颤抖。真的太疼了,这一藤尤为惨烈,就像什么锐利的器具抽走了皮肉一般。


“呜呜……”陈琛的哭声更猛烈起来。


向诗泽心疼着,却不显露在语气上,“陈琛,疼了就好好记住了,免得再三再四。”


说话间,给陈琛喘了口气。但是陈琛发现,这似乎已经是自己挨打的极限,因为当向诗泽再次把藤条抵在他臀尖的时候,陈琛已经觉得那藤条带刺,深入肌里。双腿一不听使唤,顺着滑落在地上。已经发肿的膝盖更是受了二次折磨,他没想到由于自己的两次决策过失,会在老师面前如此狼狈地接受训诫。


“唔,老师……” 求饶的话仍旧不好说出口,只得在向诗泽再次搭手把他从地上拎起来的时候,轻轻地唤了一声老师。


这头向诗泽已经不忍再看陈琛的身后。六十藤条过后,好几道凛子已经破皮。训诫,从来也不是给学生造成不可承受的伤害之痛。但是一如既往地,向诗泽极少丢失他作为训诫者该有的风范,“记住教训,最后十下。” 然后并不留多少情面地把陈琛按趴在椅子的一个把手上。

向诗泽看到了陈琛在每一藤落下后的颤抖和些许挪动,然后看着陈琛强迫着自己又移回来。向诗泽不由反观自己曾为人徒的求学之旅,面对老师,他又是从何时如此守着像这样的训诫的规矩的呢?


只是藤条还在往下落,一点没有减轻。只是向诗泽自己都没有发现,藤条的手柄已经被他的汗水打湿,捏起来还有些打滑。


那些曾几何时他也以为的不可承受之痛,如今正以某种传承的方式体现在椅子上趴着发抖的少年身上。


“阿琛,起来吧。”


“老师,对不起。”陈琛哪怕再没有概念,也知道自己该挨的绝不只这个数,果真,“还剩的60下,身后伤好再过来领。累了,打不动了。”


还有一句“谢谢老师”,他没有说出口。他只从向诗泽手中拿过了藤条,安好放在一侧,一手摊开向诗泽握藤条的手掌,用衣袖抹了抹老师掌心的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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